再念父亲

这两天天气不怎么好,时不时小雨滴滴答答,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门前杏叶上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有一丝丝冰冷,这种感…

这两天天气不怎么好,时不时小雨滴滴答答,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门前杏叶上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有一丝丝冰冷,这种感觉好像是哪年的春,又好像是哪年的秋,反正就是有您在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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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坐下来,拿起笔,慢慢地回想起脑海中的您的每一个身影,记下来,生怕什么时候忘了,什么时候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小时候,我很快乐,妈妈从不离身,但我对父亲的影响好像只有过年前的某个晚上您大包小包推开房门进门的那个情景。那时候,我趴在炕上看您的时候除了眼中的陌生,更多的对您包里的吃货的期待。还有时不时地偷偷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走,好像您在的时候我感觉这好似不是我的家了。就这样过了十年,慢慢地才知道您在北京干活养家。

 

后来,那是一个夏天您回家了,我已经小学五年级了,我记得经常拉着我在院子里接满雨水的大缸前洗脸,您那一只大手好像能盖住我的一整张脸,搓得我脸烧鼻子疼。

 

上初一的第一天,您骑摩托车带我去初中报名,租房子,那时候觉得这事您带我干的最大的一件事,这事妈妈肯定干不了。报完名在回家的路上,您本就有伤的腿再次受伤了,看到倒下的摩托车和躺在地上的您,我紧张地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忙跑回家叫妈妈叫邻居。第二天我独自一个人去了初中上学,一个人一待就是一个月。那是我离开家人时间最长最长的一次,以前最多半天时间,那时候真的是度日如年,却未曾想起过您的伤恢复的怎么样,只知道您在西峰医院!

 

后来,初中毕业了。我考得不怎么好,那是一个非常炎热家里正干着碾收麦子的天气,成绩出来了,您脸上有压抑不住的不满,但手里的农活却一直没有停。我更是不敢看您一眼,手里的活也不敢停歇。

 

再后来,我上了高中,一天早晨早操我摔了一跤,我给我在学校教书姨夫说了,中午十二点刚下课您就在教室门口等我。手里提着一箱牛奶,那是我第一次见您来学校看我,也应该是你第一次卖那么贵重的营养品。您只说了一句“高中学习压力大,吃饱喝好”,慢慢地我隔两三周就会有一箱牛奶,和每周三的一顿牛肉面。

 

高考结束了,仍然考的不怎么好的我一直不敢直视您,更多的是怎么想着过这一关。后来,我上了一所专科学校,每学期放学后您总是在路口等着接我,也不知道您是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的。

 

我考上了工作,从没见过您有过那么舒心灿烂的笑容。我的心里更是愧疚。记得2012年过年前的一天,单位突然短信通知要上班,正在睡觉的我一股脑起来催着您送我到街道。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您送我到街道后,始终没找到班车,您把我送到长官路口,陪我等着过路的顺风车。那时候摩托车好像没有油了,我问您怎么回去,您说“没事,附近找点油,能回去,找不到也能搞着回去”。后来也不知道您怎么回去的,只是给您打电话,您回了一句“回来了,你上你的班”。

 

本来想着可能写不了这么多,因为我好像觉得我也没记得了多少,写着写着好像我已经回到了以前。您在的时候,一个身影都不曾忘记。您还是一身整洁的蓝衬衫,黑裤子,擦的噌亮噌亮黑皮鞋和一丝不苟的双鬓已经灰白的头发。

 

写到这里,我已经双眼有些模糊,就让我静静地望着门口这似乎多少年没有增加也没有少一片树叶的杏树回念您吧!

 

三年了,一切安好!勿念!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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