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的东山坡上,我是兵马大元帅

大厅里,一张张随意摆放的桌子,每张桌前坐着三五个人,这群事业有成的人士等着台上的我讲课。 只是桌子横头坐着的那…

大厅里,一张张随意摆放的桌子,每张桌前坐着三五个人,这群事业有成的人士等着台上的我讲课。

只是桌子横头坐着的那位先生在打电话。我走下讲台,行走在桌子间,轻声问:“先生电话打完了吗?打完了,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课程。”

我手里仿佛拿着什么,就在桌子间走动,开始开场白:

随便聊聊的图片

“各位先生女士们,我今天要讲的内容,与你们正在做的事业或专业技术都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来讲这一课呢?有时候,不经意间推开一扇平时不开启的窗户,可能会看见寻常没有看到过的风景。这或许就是我今天讲课的意义所在。”

这个场景是凌晨三点多钟做的一个梦,我生怕醒来遗忘掉了,嘟哝了好几遍:“推开一扇平时不开启的窗户,可能会看见寻常没有看到过的风景。”

以前在睡梦与醒来之间,我努力记住梦中的金句与精彩情节,可醒来后没有记录,天亮后还是忘掉了。这一次,我随手记在手机的“备忘录”里。
一个已不在江湖、归隐山野间的人,白天累得屁都没空放,夜里倒是做起这等梦来。清醒地记得,那个开场白后,具体讲什么内容,我全然不知晓。幸好这只是个梦,而不是现实中的事。我这么一个闲人,给这些事业有成、风光无限的人能说些什么呢?

前些天,我还告诫过自己:莫要以过来人自居,给人当算命先生。每个人都是他生活境遇中的“企鹅”,别人没有身临其境,自然不会明白“企鹅”为什么非要生活在南极高寒地区。设身处地自然会明白,有的人注定要经历那么多风雨与挫败,注定要绕那么多弯路,才会遇见自己倾心的事或人。而那些风雨与伤害,也正是成就他现在模样必需功课。

孙大圣随师父唐僧去西天讨一本经书,都还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呢。人在世上活着,不在石上磨,不在难中行,又怎么能成大器呢?

谁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成功,就像现在生活中的“唐僧”迟重瑞先生,娶了个亿万身价的陈姐做老婆,荣华富贵了吧。可大他十一岁的陈姐约法三章了他:我没上桌子,你不能动筷子;我讲话时,你不要插嘴;上床睡觉,不能仰面八叉。有一次,“唐僧”鼓足勇气试探问陈姐:“董事长,我们能要个孩子吗?”陈姐脸色大变,“迟先生,你有些过了。我都有过三个孩子了。”唐僧脾气真好,赔礼道歉,继续乖乖践约。换个人,都过不了这般富贵日子。

我在这山野间,鲜有外人来访,我亦极少去山外。前几天,接到报业集团通知,称下个月十号左右准备开一个“荣退座谈会”,问我回不回去参加。若能参加,具体日子定了再通知我。

我又能说些什么呢?那薄薄的新闻纸,曾承载过我青春时的梦想,我也曾以热血与智慧浸染过其一角。进入无纸化办公时期,很多人对纸质新闻与纸质书籍都持唱衰看法,就连从事这职业的人也严重底气不足,转而跟风自媒体,成了这些小道消息的“帮凶”,当了人家的马仔。

世道变化是正常的,无论怎么变,既然做了某一行的事情,不妄自尊大,也用不着妄自菲薄。只要把自己的东西做出独特、独到的特色来,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还也是有幸遇见知音的嘛。又何必自降身价,跟风别人,咀嚼别人嘴巴里吐出来的东西。

尊严与体面,是自己挣的。为了碎银几两,为了晋级升官,节操丢了一地,大道小路上祼奔的人,遇见熟人也无须用布遮羞。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在这江南山中,耕云犁月,闲著文章。热闹都是别人的,以后这样的梦也不去做了,“座谈论”恐怕也就这么一回了,来回两天,光阴不就是命嘛。

前天,我微信中写一段话:

“书桌后一把藤椅,临葫芦塘的门口一把藤椅。

从书桌藤椅走到门口椅子是九步,从门口椅子走回书桌椅子也还是九步。这些天,我就在这两把椅子间来回走着。

坐回书桌前椅子上,我沉浸在这三十多万字的书稿里,狮子搏象。累到无力敲字、视线模糊时,我便起身走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听听音乐。看看近前的葫芦塘,眺望不远处的连绵青山。任凭记忆飘落尘埃,在往事故人与眼前的山野清风中往来。”

生命长度有限,惜时如金,无疑给生命增光添彩。耳畔回响笛子演奏的《千年一叹》,胸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在那面文学的东山坡上,我是兵马大元帅,众将士等着我升帐发令。

关于作者: 加米

为您推荐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