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殇

今年的八月十五,在我的心中格外凄冷,格外伤痛,中秋前夕,尽管大街闹市上五彩的香包挂上了枝头,超市里精美的月饼摆…

今年的八月十五,在我的心中格外凄冷,格外伤痛,中秋前夕,尽管大街闹市上五彩的香包挂上了枝头,超市里精美的月饼摆满了柜台,璀璨的华灯在空中飘舞,可这一切,于我眼中己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就连十五晚上的月亮,似乎也暗淡了许多,我依稀看见月亮中的嫦娥也不再水袖长舞,跳跃的玉兔也暗然伤神,因为,今年的中秋节,我的亲人中少了我亲爱的父亲和弟弟,总觉着中秋的月亮是亏缺的、失神的、暗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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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前的中秋节中,我常因单位值班备勤或出警巡逻不能回去赔伴父母,可我总会在节前抽时间和爱人孩子回一趟老家,为父母备齐过节的东西,或者带着二老在外面吃一顿饭,一家人提前享受团圆的快乐,吃饭之际,打开视频,远在新疆的弟弟便会在视频中和父母说说话,给父母发红包,弟媳和侄子也会问候父母,虽然弟弟和家人相隔千里,但视频的连接会穿越时空,瞬间缩短遥远的路程,望着视频中弟弟一家,父母笑逐颜开,满眼柔光,此时,幸福四溢,温馨满怀,饭菜的丰盛与否都无关紧要了,可今年,此情此景将一去不返,节日还是这个节日,月亮还是这个月亮,可一切却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时光倒流,不堪往事。2022年10月11日(古历2022年9月16),那是一个黑色的日子,远在亲疆工作的弟弟在疫情防控中,因劳累过度引发心脏疾病,倒在了工作岗位上,惊闻噩耗,如五雷轰顶,似天地崩裂。那时,新疆疫情形势异常严峻,人员管控,飞机停飞,火车停运。在天山区纪委的关照下,我同妻儿,瞒着年迈的父母,叫上好心的亲戚驾车,日夜兼程赶到了乌市,眼睁睁看着我的弟弟躺在殡仪馆冰冷的冰馆里,他再也不能站在我的面前笑着叫我哥哥,不能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话了。我悲痛欲绝,大放悲声,弟弟的生命仅仅经历了人生49个春秋便嘎然而止了。弟弟,你远离父母,还未给二老尽孝,妻子和楠楠儿还需要你为他们遮风挡雨,楠楠还要你抚养成人结婚成家,你还没有品尝生活的幸福便撒手人寰,生命对你来说太短暂了,真是天妒英才,上苍无眼呀!

 

弟弟出生于1972年6月,1990年7月高中毕业,怀着报效祖国保卫边疆的一腔热血投笔从戍,早先在武警新疆总队伊犁州伊宁县中队服役,(伊宁县位于新疆西北边陲,距甘肃宁县3100公里,距乌鲁木齐710公里),1993年1月至2004年3月,先后在武警总队政治部小车排、总队第2支队3大队9中队、总队政治部秘书处、总队司令部汽车队服役,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考入乌鲁木齐武警指挥学校、武警指挥学院学习,历任排长、付指导员、司令部连职秘书、司令部汽车队教导员、大队长等职。期间,因工作认真负责,表现优秀,多次受到上级表障奖励,两次荣立三等功,2004年3月转业,直至2022年10月,先后在乌鲁木齐市天山区行政执法局、东泉路街道党工委工作,任党工委委员、纪工委书记、监察办公室主任。

 

弟弟在疆32年,其中在部队服役14年,在乌市工作18年,虽然我对弟弟的具体工作了解不多,但我知道弟弟的秉性为人,部队的教育,单位的培养以及家教家风的传承,赋予了弟弟正直、向上、纯扑、善良的性格,从青年到中年,从军营到地方,春夏秋冬,寒来暑往,他把自已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新疆这块热土,奉献给了乌鲁木齐这个美丽的城市。32年间,弟弟仅回过7次家,每次在家时间不超过半个月,和父母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数,作为军人,他为祖国扛过枪,作为男儿,他为乌市的建设流过汗,作为儿女,却未能对父母尽孝道。古语说,忠孝不能两全,弟弟是一个平凡的人,可他在我心中是个伟男儿,大丈夫,他忠于国家,热爱人民,爱岗敬业,勇于担当,为抗击疫情而累倒在了工作岗位上,他以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以人民利益至高无上的坚定信条,完成了对父母的孝,诠释了忠诚奉献、坚守初心、恪尽职守、不怕牺牲的精神内涵,对他的不幸离世,上级领导和同事战友深表惋惜和悲伤,社区群众在今日头条发布文章于以追思,(因担心父母看见,家人联系发布人撤去消息),中共乌鲁木齐市委员会追认他为优秀共产党员,号召全市党员干部向他学习,组织的肯定和给予的荣誉,是无尚光荣的,我为我的弟弟感到骄傲和自豪!

 

在极度的悲痛和煎熬中,我们在乌市逗留了7天,严峻的疫情状况,虽同亲人近在咫尺,也未能同弟媳、侄子及堂弟见面,每天只能在视频中惺惺相惜流泪对视,天山区区委、纪监委主要领导高度重视,克服困境,安排专人协调相关单位落实政策料理后事,待后事处理完毕,我垂泪告别了亲人和区上领导驾车回返,离别乌市的那天早上,天是灰蒙蒙的,车子驶上高速,带着寒意的北风在车窗外呜呜作响,放眼望去,茫茫戈壁枯草萋萋,满目荒凉,漫长的通疆高速车辆几无,不寻常的寂静令人心慌,时空仿佛按下了暂停健,只有天山脚下徐徐转动的风力发电机叶片,才能让人感到一丝活气,横跨东西的天山山脉绵延起伏,气势磅磚,山体伟峨而冷峻,裸露着的坳黑的巨石和处处隆起的山涧褶皱无声地向世人展示着他不凡的历史,山顶皑皑白雪时隐时现,河滩中丛丛红柳和胡扬林,早己落没了树叶,根根枝条在北风中颤抖着,我心里一片惘然,达板城、鄯善、一碗泉、哈密,吐鲁番,一个个路牌在车子的行进中一一退去,过了星星峡,出了玉门关,远处的祁连山低首垂泪,哗哗的大通河哽咽难鸣,曲折漫长的河西走廊令人心碎,天山深入的乌鲁木齐成了我心痛的牵挂和思念,想到我亲爱的弟弟将长眠于此永留他乡,不能再见父母亲人的面,不能再饮家乡水,再沐故乡风,那堆坟莹,将是多么的寒冷和孤独呀!我心如刀割泪洒千里。

 

令我悲伤的是,在弟弟去世的7个月之后,2023年4月20日(古历3月初1),我亲爱的父亲也驾鹤西去了。

 

从新疆回来至他老人家离去的这段日子,我强装笑脸,惶惶度日,每次回家,父亲时不时问我,宝元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和家里联系了?他让我给弟弟打电话发视频,说是想弟弟了,想和他说话,想听他的声音,看到二老蹒跚的步履,父亲佝偻的身躯,急盼的眼光,我的心在滴血,只能哄骗他们说,弟弟去国外学习去了,短时间内不能回来,父母听罢,便默然无声不再言语,因感染的原因,父亲身体每况愈下,8天的住院治疗,没有带来家人盼望的奇迹效果,十多天昏迷状态中,每日仅以数口米汤维持生肌,稍微清醒,便念叨着弟弟的名子,我知道,父亲在等着弟弟,盼望着弟弟能站在炕头,抓着他的手叫声爸爸,我可怜的父亲怎能想到,他疼爱牵挂的小儿已于去年10月离开了这个世界,4月20日黎明,大限已到的父亲,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带着深深的期盼和留恋离开了我们,我再次陷入悲伤之中,欲哭无泪。但愿父子二人天国相聚,弟弟能天天陪伴敬爱的父亲,弥补孝心,颐养千年。只是我那年迈的母亲还蒙在鼓里,时常追问于我,时常在庄头翘首西望……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是人世间多么悲伤的事情呀!

 

在短短的7个月中,我的俩位亲人相继离开了我们,悲痛伤感的情绪压的我喘不过气来,自从弟弟和父亲离开后,我的思绪长时间沉侵在对亲人的思念之中,白天忙忙碌碌一晃而过,繁星初上夜幕降临的时侯,不由自主打开手机,留存的弟弟和父亲生前的照片视频就呈现在我的面前,我觉的弟弟还在遥远的乌市上着班,每天和伍子楠楠在一块吃饭,过些日子一定会打电话回来,父亲还在院子柱着拐杖转悠着,或在大门口坐着晒着太阳,可我知道,父子相聚全家团圆的这些场景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余生再也见不到我亲爱的弟弟和父亲了!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尽管如此,作为大哥,我还是要打起精神,扛起责任,携同家人继续前行,父亲你放心,我和妻儿及妹妹、一定会孝敬好母亲,让她安享晚年,弟弟你放心,我们全家一定会关照好伍子和楠楠,让他们幸福生活,让父亲和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健康平安,幸福长久。

 

夜暮悄然降临,皎洁的月亮如约而至,那清亮澄澈的月辉,就那么静静地洒向了夜空,天地间一片银色,深遂的的天宇,晴空万里,繁星点点,西边的天际间,两颗明亮的星座比肩而立,站在窗前的我,凝望着圆月和那两颗熠熠生辉相近咫尺的星辰,我想,那一定是父母和弟弟在天堂里相聚了,那熠熠闪烁的光亮,就是告诉我们,他们父子将永远相随,地久天长,在遥远的天际里腑视着这繁华的尘世,保佑着家人四季平安,幸福永存,而此时此刻的中秋月,光冷辉清,浅鸣低唱,似在如泣如诉地吟唱着一曲人世间生死相依万物轮回的生命之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无声的心曲和着这月夜缕缕清光,带着无数亲人的思念和祝福,在这寂静空明的中秋夜里穿越时空响彻心扉……

 

祝愿天下父母兄弟姐妹!幸福快乐!平安春秋!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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