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

偶尔,妈妈会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去找她的朋友玩。她的朋友们也是本村本组的,与妈妈互称姐妹。在路上,…

偶尔,妈妈会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去找她的朋友玩。她的朋友们也是本村本组的,与妈妈互称姐妹。在路上,我也听到她们笑呵呵握着手互称老伙计。
在这样的时候,我就会想:自己老了以后会去找哪个玩?人生过半,对下半场的情形自然而然地想到也正常。老了,有个人与你相对,一张桌、一把椅、一杯茶,聊聊闲话,无别事,也挺好的。
或许,当我打定主意去找那样一个人喝茶聊天,那一路的走,那样的静谧时光,都是郑重,值得珍惜的事。

随便聊聊的图片
我喜欢老式的木椅。当初在小桥村做好这个房子,我人还没搬来,听见路上有叫卖老式木椅的小贩,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九把。我是想买十把的,可惜他那时卖得只剩下九把了,九把就九把,我全买了。现在想想,九似乎更好,有长长久久的意思,带着笃定感。
回想起来,这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木椅,现在也成了旧物。旧物总是带着时间,带着记忆。
今日浓云密布,昨日耀眼的阳光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时间里,一切都算不了什么,真是算不了什么。
煨藕汤。几块排骨,三斤多莲藕,满满一大锅子。自从邹先生买了现在这个锅,我比从前爱煨汤了。好用的物件让人心情愉快。莲藕本来准备昨日煨的,但昨日菜买得有点多,就把莲藕放冰箱里了。哪承想,昨日下午工地那边来电话,他今日赶早就带着一班弟兄过去那边了。
这几年事不多,事也不好做,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在讨生活。但想到世界的另一端还有好些人在种种残酷的环境下生存,那我们的这些已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有的事情是并行发生的,在小说里,在电影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一点。我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看电影,那时同时出现两个画面,我起初不懂,后来懵懵懂懂,然后知道这世界上的许多悲欢离合,是同时发生着的。只是当事人置身其中,不一定看得清。
正看《东京梦华录》,妈妈过来问我要不要蒸红薯?又说今天蒸的红薯很甜。我告诉她我刚喝了一碗藕汤,不饿,她又说那等会吃。
“是真的蛮甜。你爸忘记时间了,那锅里的水快烧干了,红薯是又面又甜。”她这样说着,已经转身过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碗了。“蒸红薯的水面上有一层manman子,我跟你爸一人喝了一点,哎呀,都好甜的,像糖水。”妈妈笑呵呵的。
“您今天玩了多久回来的?”我问妈妈。她今天去找东英伯妈玩了。
“哦,我今天玩得有点久呢,快一点钟我才回来。”
“反正没啥事,几个人讲会话蛮好的,还可以预防老年痴呆。”我开着玩笑,接过妈妈的碗。
《东京梦华录》里的“饮食果子”篇里的饮食果子真正多得很。尤喜那句“又有小儿子,着白虔布衫,青花手巾,挟白磁缸子,卖辣菜。”翻译过来就是“有的年轻男子身着白虔布衫,系着青花手巾,挟着白瓷缸子,叫卖辣菜”是不是和我们现在的人很像?只不过,现在叫卖辣菜的人都是年老的婆婆子了。
我爱看的书不多。《红楼梦》这两年也多是在听,听书真的听了不少。这几天听白先勇的小说。白先勇的小说我小时候爱看,这两天听他的短篇,味道不错。看文字知道白先勇是白崇禧的后代,想来不错。因为他的短篇里有很多关于那时的一些。
这会在这里敲字,想着他书中描写的各个侧面,皆是风景,如清风徐来。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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