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蠢笨人生

我不止一次对我的好友表达过我的蠢笨,一是为了减少他们对我智商的期待,二则就是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生活中…

我不止一次对我的好友表达过我的蠢笨,一是为了减少他们对我智商的期待,二则就是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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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我是个十分乏味而且无趣的人:不会打麻将,不会打扑克,不会钓鱼,不擅长足球篮球,也不会分析中彩票的概率与数字排列的奥秘……仿佛一切与技术、智力有关的消遣与运动我都不感兴趣亦学不会。许多年前我的一个兄弟说:“涛哥你等着,我能用一年的时间把你熏得会钓鱼。”时至今日,他的言之凿凿言犹在耳,我的依然故我分毫未变。每当我在车库里看到我的旧日时光里置办下的杠铃、哑铃、杠铃凳而想给六岁大的儿子推介一下的时候,转念又一想,算了,还是依他的爱好来吧,他未来最好是热爱一些协作与竞争型的娱乐或运动吧。

 

我的蠢笨之处的证据还在于我的学生时代的反复证明——我的数理化成绩现在想来都是个笑话,所以,从小学到高中,每每与数理化老师关系的处理都是我的一大难题。每当我听到有人说男孩子擅长理工科时,我的内心深处都会涌出一股想抽他两记耳光的冲动:我也是资深而正常的男人,别一概而论!OK?有一次我跟我的学生们提及我的蠢笨并想现身说法来鼓励他们上进,一个男孩问我,老师,您考高中时数学考了多少分?我说我记得很清楚,很不好,71分。没想到他们竟然全体愕然并立刻窃窃私语,我丈二和尚般地奇怪他们的反应。忙问缘由,孩子们说,老师,这个分数很是可以了,这一次轮到我脸红了,好像我吹了一个天大的牛似的。

 

我的兴趣爱好从小时候起就有些“不合群”与另类。当别人去闹新娘子的时候,我向来不去,因为我在想:又不是你娶老婆,你瞎兴奋个啥?村里的老人去世了,下午“路祭”的时候也是村里人的狂欢节:笑话一下哪个闺女婿的跪拜姿势滑稽,笑话一下哪个亲戚喝得站姿不稳还行礼如仪……我是很少去看的,因为我在想:有意思吗?你不有一天也会躺在那个小匣匣里接受这套仪式么?

 

正因为我的无趣与蠢笨,每逢节假日,最令我难堪的就是给别人“凑局”,无论扑克还是麻将。好在“久病成医”,每逢这时,我就主动祭出我的杀手锏,承认我的蠢笨。即使如此,我也常因为如此而心生自责。但又无计可施,因为难为他们难,难为我自己更难。

 

我一直认为我的“少才寡艺”与我的智商大有干系。我学习东西很慢,不属于“心灵手巧”之类的人物,运动也是喜欢一些卖力气的项目,技巧、灵巧之于我是若即若离,虚心假意,不肯轻易委身于我。

 

我这半生唯一能持之以恒的爱好只有读书了。在许多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坐在被窝里读书是我唯一的消遣与慰籍,所谓爱读书的习惯无非是我对抗寂寞的方式罢了,多年以来,读书也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了。从亚当斯密到黑格尔,从莫言到殷海光,每当我触摸到这些人的思想与情愫,就仿佛能隔空与他们在一起,那种欢欣与快乐也是难以言表的。但我读书的悟性又很是一般,不能像有些聪明人那样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学以致用。所以,蠢笨二字还是如影随从,不弃不离。

 

当然,我寻求自尊的方式还是有的,每当孤独于人时,我常以阿Q的语气对自己说:“读书人的事,他们得理解。”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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