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的美走在三月的路上

晚上,看天空的半片月亮,也看月亮旁边的三两点星子,隐隐约约。 月亮并不甚明朗。农历二月的空气带着些凉意与潮湿,…

晚上,看天空的半片月亮,也看月亮旁边的三两点星子,隐隐约约。
月亮并不甚明朗。农历二月的空气带着些凉意与潮湿,并不冷。彼时,耳边的蛙鸣如鼓。萌动在生命里的爱情与欢乐让世界年轻了许多。
惊蛰在望,节气多么微妙。早上晒被子时看见李子的芽苞映入眼帘,走近细瞧,鼓涨的芽苞破了一点点,露出微微的白,真正意外之喜。随便聊聊的图片
今年闰二月,花儿都开得比往年晚。李花、桃花的花期都很短。人说含苞待放,花看半开最美。我当即扶住一根枝子,把鼻子凑近那白芽点儿,闻到底有没有香气了,又大声对正在菜地锄草的爸爸说:“这花苞现白了呢。”
爸爸却只抬眼看我一眼,又低头忙活了。他在给洋芋锄草,洋芋是去年种的,有些早,他又覆了薄膜,长旺了。
芷涵换了春装。淡紫色的短外套、浅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圆头小皮鞋,黑色的带沿的布帽,配着乌黑的直发,洋溢着清爽的青春气息。她说自己在学校穿米白色的呢子配白纱裙带着本班的孩子们去食堂吃饭,隔壁班的孩子们看见了就窃窃私语,说他们班的老师好美。
昨晚芷涵与我聊起她班上的孩子,说气温回升,每次下课后孩子们在操场上玩耍之后进教室就会脱掉衣服,其中一个孩子里面的秋衣的领口总是很大,垮垮的,小肩膀露出来,总会引得其他的孩子笑话他。
我总认为一个人的着装代表着TA的精神面貌和对生活的态度。记得在她们上小学时,我总是给她们穿洁净的衣服,梳高高的马尾。初中,她们大了,有了自己的审美,大都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着装。我偶尔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有关美学的教育,父母,特别是妈妈,应该是孩子的启蒙老师。
我妈妈是很爱美的人。在她年轻的时候,即便是去卖菜,也定会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记得那时时兴一种叫朱丽纹的布料,三十多元钱一米,农村是少有人舍得花这样的价钱做一件衬衫的。(一件衬衫要一米二的布料,加上工钱,是不菲的。)记忆里,她给自己做了一件水绿色的,又给我做了一件粉红色的。那料子软软的,在阳光底下闪着柔和的光泽,穿在身上真是舒服极了。
对美,我是极热爱的。条件有限,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美的追求和欣赏。忽想起芷涵还很小,我和邹先生带她去武汉玩,时至中午,邹先生指着路边一家简陋的小餐馆(潲水桶就放门边)说我们去那里吃东西,芷涵不说话,只不动。我知道她的心思,告诉邹先生说这家店看起来脏兮兮的,芷涵不愿意。后来,我们去了武商量贩的地下美食城,她看见了,才露出笑容。
逛街,看到好的窗景,总会忍不住驻足细看。那天对芷涵说,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太老,又找不到合适的事做,那去实体店卖衣服也还不错,这样每天都可以穿上美美的衣裳,心里也会有一种隐形的力量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她忍不住抿嘴笑,春天一样。
在春天,不引人注意的是那些不知何时冒出的野草:苜蓿、艾草、车前子、蒲公英、婆婆纳、藜蒿、野芹……这些朴素的植物,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
乡下的油菜花是天地间的主角。相比前几天的零零落落、稀稀拉拉的花开,这两天的油菜花有不管不收的浪漫。它明亮的恣意引来嗡嗡的蜜蜂,传递春消息。
豌豆已经结荚了,月牙形,青青的、嫩嫩的,是那种你想含在嘴里的嫩与绿,带着盈盈之态,与它的蝴蝶样的小花凑在一起,有一股子清气与溢出来的好。
“我昨天去一横渠那边掐了好多芥菜,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不?蛮嫩咧!”
幺婆那边的院子里,代家(读ga,一声)婆正与幺婆说笑着择芹菜,她们的旁边,一只猫趴在地上晒太阳。
我忽然觉得,落在眼底的春天和一些远远近近的片段,都在过去,都在到来。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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