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风景

看青柚子的时候,忽然飞出两只麻雀,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混合着扑啦啦的声音在我面前腾空而起,实在是让人有些小怕的。只…

看青柚子的时候,忽然飞出两只麻雀,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混合着扑啦啦的声音在我面前腾空而起,实在是让人有些小怕的。只是现在想起,又觉得是很有些意思的事。

麻雀的样子谈不上好看,但它的寻常,却是让我感到亲切的。现在正是麦子成熟季节,很多的鸟会去麦地觅食。这会突然想起刷到的视频,是收割机不能下高速,麦子耽搁了收割的时间发霉发芽。民以食为天,这真是让人无语,不晓得怎么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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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人是很惜粮食的。我妈,我爸收菜籽、收芝麻的时候总是一边抱一边叹息着掉那么多在田里,捡也捡不起来,心疼得很。

前不久幺爹点豆子,地上掉几粒,他与幺婆年纪大了,眼睛都不好,捡不起来,直嘀咕,恰好我过去,幺爹看见我,连忙喊我帮他捡起来。幺婆说他不过是几粒豆子,还麻烦我。我笑说我是乐意的,并与他们说起我公公和幺爹一样,就算看见地上一粒豆子也是要捡起来的。他挂在嘴边的是“净挂净的粮食。”

胡兰成在《今生今世》写他的胡村养蚕采桑真是庄重的,我看了只觉好。因为我记忆里的小桥村,我的父母、我的乡亲,亦然。

一早拍视频,嗯,其实也不知道拍了有什么用?就是觉得栀子花开了这么多,应该记录一下,后来又觉得柚子好看,柿子好看,开花的豆角、黄瓜都好看。还有,玉米红色的根须也好看。想起前些日子的大风,妈妈屋后的那片玉米大都被连根拔起,惟剩下门前的这点还保留了,想来应感谢它们发达的根系与房屋对风的遮挡。

晚读《今生今世》,民国时期的风物在胡的笔下是神清气爽的,而他逃亡的岁月,因了给予他温暖的女子、友人、师长,仿佛雨后的秋色,是不可比喻的事。

夜已经很深了,有人很用力的敲门,砰砰的响。不免想:是谁呢?要敲这样响。妈妈听见了,又该睡不着了。

艾蒿已经很高了。昨段小宝摘一片艾蒿叶子递给我闻,并问我是香还是臭?当然是香。我告诉她。端午快到了,艾蒿叶子被风吹得翻了过来,露出里边覆了浅绒的灰,也是很有趣的。记得小时候我也爱画画,总爱在有空白的地方的本子上涂抹。不过,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彩笔,就算有,我也买不起。那时我买学校小商店里最便宜的那种蜡笔,六个颜色吧,是怎么也画不出自然的、真实的绿的。

芷涵说她第一次调水彩把老师惊到了。老师问她是第一次调吗?没有学过吗?她答没学过。然后老师说她的感觉好,天赋好。我现在偶尔想,如果我去学画怎么样?其实,那天芷涵问我上不上老年大学,说她给我报名。说过之后,她又笑说我去上老年大学太早了点。(邹先生当即反对。)

这几天每天写一首诗。写上面呢?写时光的逝去,写心底的悲凉。写人世苍茫,绵延不尽,阳光投下巨大的黑影。

此刻,一天又过去大半,我站在门口看五月的绿,也看那丛月季残败的花瓣飞到水泥地上,惊心的红,而它的旁边,繁缕拥挤着蓬蓬生长,正是盛年的样子,和人间很是相像。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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